第十八章 到底是曹植,还是曹冲称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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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女人眼睛一起看向我,我的腿又哆嗦起来,眼睛也忍不住看厕所的方向。司新华可能是觉得窃窃私语被我听到了,很有点不好意思,她躲到了穆老师身后,用手捂住了脸,那副娇媚的样子让我更是慌张,说话都结巴起来:「很,很简单,就是,就是找酸枣仁炒了吃,姐,我家药书上就是这么说的。」
穆老师笑了:「袁师,你耳朵挺灵的,酸枣仁是什么啊?」
「是中药!」我忙介绍,「很便宜,五毛钱就一大把,要是新华姐姐没钱,我买给她。」
穆老师转身附在司新华耳朵上小声说了一句什么,司新华依旧是害羞的样子,不过点了点头,她的声音我能听清楚:「我信这个弟弟的话,走的时候去药店买点。」
午饭是韭菜粉条的包子,吃饭时我娘也不知道怎么就提起来了要给我「说媳妇儿」的事,她乐呵呵道:「俺大闺女在县医院上班,将来俺儿初中毕业了说不定就去城里,让他姐姐姐夫帮找个临时工干,能拿工资哩。这找媳妇儿也要挑一挑,刘家屯子的闺女没合适的,要是沟子镇能有就最好了,大户人家的闺女都识文断字。」
穆老师大惊:「姨,俺袁大爷没给你说学校的事吗?袁师现在学习这么好,将来是要上大学的,你可别给他找个农村媳妇儿,那就耽误他了。」
我娘摇摇头:「我知道这两次他考试不错,不过他比人家大了好几岁,这前几年耽误的太多。我们刘家屯子没出过大学生,俺袁家也没这么好的福气。这早找媳妇儿早生个孩子,我和你袁大爷都这么大岁数了,要早抱孙子才是正理。现在人家都说袁师不是俺俩的儿,是孙子。」
穆老师很严肃,显然她觉得这个事十分重要:「姨,您可别犯糊涂,袁师一定能考上大学。他以前怎么样我不知道,但上了初中后,我看着这孩子和别人不一样。过完年可能他就能上初三了,明年和我一样考小中专也好,和新华一样考高中也好,都是手拿把攥的,您要给他找了农村媳妇儿,会后悔。他自己也不会愿意。袁师,你说我说得对吗?」
我娘听老师夸我,自然是很高兴,可心里并不相信,她和我爹不一样,我多年「蹲底」已经让我娘根本不相信我能学习好:「那敢情好!不过要是有合适的女子还是要早订,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我儿,都……」说到这里,我娘停了停。
我可吓坏了,生怕她说出我尿炕的事,站起来喊道:「我吃饱了!」说完一溜烟跑出门去。
不敢回家,但仍然想多看司新华两眼,于是我跑到村西的地头上蹲着,直到半个小时后看穆老师推着自行车和那一家三口离开刘家屯子,我躲在村围墙的角落处一声不吭,就是默默注视着,多年以后回忆少年时光,总是不可避免想起那天的情景。我决定好好努力,去县一中找司新华。
那个春节过得有点索然乏味,我开始闭门不出,很认真看穆老师给我的教材,当然也看一些我家原来的书,有药书也有语录书。
大年初二时,姐姐、姐夫带着外甥孙一杰来了,孙一杰现在已经小学五年级,上学期期末考试在县实验小学里成绩排前三,还是红领巾三道杠,很牛的样子,我似乎没有戴过红领巾,更不要几道杠了。也是因为孙一杰太过于聪明的缘故,我爹和我娘并不喜欢他,因为有他的对比显得我更加笨拙,为此我爹强调过,一年里只有大年初二可以全家来,其它日子姐夫和孙一杰都不准来刘家屯。
两家人见了面就兵对兵将对将,我爹和姐夫喝两盅,姐夫带来的是一种曹植醉的酒,我娘则拉了我姐姐说我「尿炕」的事,让我姐也想办法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小护士可以给我介绍,当然这话也就是说说而已,那个年代的护士都是眼高于顶,别说我这个农村孩子,就是中专生都不看在眼里。而我则和孙一杰玩,我这个舅舅在他眼里更像是被玩的角色,他有时候都不叫我舅舅,直接称呼「袁师」,我姐也不管他。
今天孙一杰给我讲曹植的故事,起因就是他爹带来的那瓶白酒,说曹植七步成诗,还说曹植称象,这就分明拿我当傻子了,我记得是曹冲称象。于是整个大年初二为了是曹植还是曹冲称象,两家人闹了个不亦乐乎。
我姐和姐夫当然认为儿子绝对正确,可很不幸,我爹和我娘也这样想的,于是为了到底是谁称象,喝酒大醉的我爹去找穆老师做裁判,最后孙一杰惨败,他怒气冲冲:「在沟子镇是曹冲称象,可县城里是曹植称象。你不信将来去了城里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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