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考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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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才？穆老师这句话要在一个小时之前说，那就是典型性嘲讽了，经历过刘家屯子小学七年的洗礼，我考试分数总分都没超过60的「辉煌纪录」，来这所学校前我爹没少向老师表示心意，目的无非就是让我好好在沟子镇联中待满三年混个初中毕业证。可谁知道竟然有人认为我是不可多得的天才，这话听在谁耳朵里也都会一笑了之。

    可现在没几个人笑，笑的只有我爹，我看他伸手在自己胳膊上使劲捏了一下，显然他觉得自己是在做梦罢了，疼不疼我不知道，只知道我爹脸上的笑容更甚。

    郭瞎子用手扶扶眼镜，咳嗽了一声，显然想说句什么，可啥也没说，旁边几位老师，包括朱***子在内，都知趣的走了。我爹又想掏烟，可这次显然没有准备好，从衣兜里逃出来的是二毛五一盒的「蓝泉城」香烟，往常他见到我的老师都是特意买好「大前门」，那烟要四毛九分钱一盒。

    郭瞎子义正词严的拒绝了：「袁大夫，这个事我就不多说什么了，袁师要是有本事，啊，像穆老师说得天才，那敢情好，没有老师不希望自己的学生出色，但是，作为家长也应该有点觉悟，要配合学校搞好学生教育，对吧？」

    我爹点头哈腰：「郭老师说得对！」

    「那好吧！大家都该干嘛干嘛去吧！」他也不再多说什么，背着手走了。

    我爹见只有我们父子了，忽然做了一个我想不到的动作，他想把我抱起来，只是当时他老人家已经六十岁，虽然身体还好，可抱一个十五岁的大小伙子还是困难，我爹又是中医，知道不能太过于用力，因此抱了我举了举就放了下来，然后就抱着我哭了起来：「苍天有眼啊！苍天有眼！」

    当天晚上，我爹带着我去了我爷爷、老爷爷的坟上，我爹烧了整整五筐子的黄纸，火光里看着我爹那种太过于虔诚的神色，我忽然想起了那个焦庙老太太家里的黑白照片，这世界之外是不是真的有我们未知的领域啊。数年后我在大学里听人讨论外星人、地球失落的文明、UFO等神秘文化时，总想起那口看似深不见底的井，也许以前的袁师已经死了，我是崭新的自己。

    考试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一切又似乎回归了平静，我和谢军还是坐在教室最后边，谢同桌专心致志的睡觉，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这么缺觉的，有时候他上课晚来一会儿，我都担心他会睡眠不足，我则是手不释卷的看书，穆老师真的给我找齐了初中所有的教科书，满满登登一桌子，就好像小型图书馆一般，我不管上什么课，都按部就班的自学那些初中课程，老师们没有一个管我的，包括穆老师在内，我和谢军的书桌就好像不存在一般。

    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到了寒假前的期末考试。班里同学，当然也包括老师在内，看着我的眼神都有点怪，如果说上半学期大家还觉得我就是二傻子，无论做啥也引不起大家注意，可经过那场期中考试后，大家都有点看热闹的想法。很多老师上课时很是不屑我的行为，大声说如果学生都可以自学，那还要老师干什么？老师就是传道授业解惑的，而不是站在那里当木桩子。这些话我都一笑了之：反正你们说啥我也听不进去，骂我也好，夸我也罢，鸡鸣犬吠而已，嘿嘿，这句话是初三课本上陶渊明说得。

    但这次考试谢军就很不幸运了，他在我俩课桌上参加考试，我则被安排在教室第一排，而且很破例我是做两份卷子，一份是我们初一第一学期的考试题，第二份则是初三的卷子，当然穆老师有言在先，不会做不要紧，就是看看我到底水平如何。

    这场考试惊动了我老爹，他老人家这三天辞诊，也就是非关乎人命关天的病人都暂时不去看，而是跑到我们学校大门口外等着，就和若干年后的中考高考父母陪考一般，说起来俺爹也是领时代风骚了，嘿嘿。

    考试也就是在第一科语文上稍微遇到了点问题，毕竟是两篇作文挺耽误时间，二个小时的考试时间，最后我第二篇作文有点草草收尾，数学英语等则顺利完成，甚至数学还提前半个小时交卷。初一和初三的课程并不完全一样，有两门不重合的都是穆老师帮我跑着去换卷子。

    当最后一门交卷后，我喜气洋洋出了学校，我爹第一时间冲了上来：「儿子，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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