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祂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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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室中，没日没夜地翻阅古籍，破译那巫术手稿的下半句。」

    晨尹身体不禁前倾。

    卡西姆，是破译手稿的关键？

    「然而，当卡西姆即将推导出第一个音节之际，真理军在劫掠的过程中闯进地下室，卡西姆未经审判，便死于屠刀之下。」

    「之后，复活镇，再度覆灭。」

    晨尹凝住了眉头。

    这次推演，让自己确定了一件事。

    卡西姆，与他的三人结社，是破译手稿的关键。

    而推演告诉自己，差一点，卡西姆便能破译出手稿下半句的单词。

    转机...

    这是拯救复活镇的转机。

    慕然把握到了这关键信息，晨尹放下虚影。

    晨尹转头看向暗室内，攥着圣画吊坠做最后祈祷的卡西姆。

    原本犹疑剥去卡西姆生命的想法，悄然放下。

    复活镇的时间回归正轨。

    阖紧双眼，卡西姆仍能感觉到，那不知多少个「自己」躺在那里。

    彷佛被废弃的他们身上仍有怨灵，满怀怨毒地注视着仍活着的他。

    「吾王之王...他们说这是受神卷的小镇，请您倾听您卑微信徒的祷告。」卡西姆攥死手上的吊坠，「他们在看着我，他们在问我，为什么我活了下来，不是像他们一样，永远死在这里。让他们宽恕我吧，我是因比他们完美，所以我才活了下来，才得以存在。」

    完美的性格，完美的执念...完美的麻风病，卡西姆摩挲身上剥落溃烂的皮肤。

    「我同我父亲所记得的卡西姆一模一样。」

    「告诉我，吾王之王，我该像他们这般死去吗？」

    「若果真是如此，那便太不公平。」

    卡西姆喃喃着话语，唯有寂静的夜与之相伴。

    久久寂静环绕，毫无回音。

    他叹了口气，俄而，表情刹那狰狞：「吾王之王，因我是傀儡，便不配称为信徒么？！」

    「在这所谓受神卷的小镇，你何以听不到我彻夜的祈祷！」

    「你聋了吗？！」

    「该死的东西！该死！」卡西姆扯下脖上吊坠，无不扭曲愤恨道：「经书上说你是至善至美的神，卢西乌斯下地狱去了！若这是你所为，你何不再进一步，拯救我？！」

    「你没聋，因为你不存在！」

    「你不存在，从来都无你这个神！你不过是***亚温人编纂出来的虚伪之物，一个凡人造的僭主！」

    卡西姆憎恶地骂着，他喉咙沙哑，嗓音战栗。

    「我弃绝你！你这不存在的伪神！」

    「我在。」

    钟吕般庄严的声音霎那敲在脑子里，卡西姆表情霎时凝固。

    「你在哪，你给我出来！装神弄鬼的东西！」回过神来，卡西姆怒叱。

    「我无所不在，又无所在。」

    卡西姆忽地反觉自己的双目不知被什么阖上，睁不开一丝裂隙。

    蜜糖香，他嗅到浓郁的蜜糖香，手里燃烧蜂烛，火苗格外温暖，烛油滴落手中，毫无灼烫。

    卡西姆那难以概括的复杂情绪，只有一个单词能清晰表达。

    震颤。

    「不，她不存在，你只是个装神弄鬼的东西，我知道，你也是个巫师！或者是那个搞死卢西乌斯的！她不存在，她若存在，何以听不见我的祈祷，她何以存在？！」

    「存在就是被感知。」

    刹那间，卡西姆身体一颤，僵硬在原地。

    这句话何等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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