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二入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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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茹忍受不住沉沉睡去又恍惚醒来,只觉不过瞬息,摇曳的烛光告诉她,天色已经晚了。
金陵委托于床阶,看着乖女眼睛睁开,留了些时间让她慢慢回神,才轻轻开口柔声说道。
「乖乖,感觉怎么样了,可还热,可还受得住。」
又暗暗自责,不过是夫君那边的近亲罢了,明知乖女今天身体不适,金陵看着刚点起不久的灯光映在娇儿年轻干净的脸上,雪白的肌肤漫起胭脂色的红晕,好看得像是画儿上的人一样。
乖乖虽然没有说话,但瞧着均匀的吐气声,好像乖女稍微好些了。
金陵又不放心的捎去摸了摸额角,又顺带拂过颜色乌黑的鬓间发。
烧的慌。
贵妇人心里更为失措,往日的冷静全抛在一旁。
这种场景是她从未见过的,明明给乖女为了族中的圣药也不见得好,反而去往一种极端。这是巫典里从未描述过的。
如若再高烧不退,面色上不显,最后落的是怎样的下场是个未知数。
不,她不能让乖乖的生命在未知的氤氲里活下去。
「夫君,启程去寒山寺!」
金陵动作极快地站起身来,大声叫喊着处在外室的也是急忙失措的李兆,又嘱咐喜儿及青梅等人,备上两匹快马,再寻摸四五个健壮的家丁,趁着天色还没抹黑,急忙启程。
李兆健步如飞,接过娘子准备的兔毛大氅皮子,将乖乖裹得严实了,最后陇上罩子,收拾的一点风都不透,这才打横抱起,径直向屋外走去。
此时天色还没暗透,只留下日头的点点光辉。
李兆处在极为马车柔软的榻上危襟正坐,臂膀手中的乖女呼吸沉沉浮浮,但随着呼吸流露出的,是令人更为诧异的怀中少女散发的让人沉沦的味道。
他闻着甜气心神一滞,颇为疑惑的看向了自己的娘子,岂料娘子眼中却潋滟集满了水光。
骨髓深处忽然觉出寒意来。
李茹全身发汗,手掌依然紧紧的抱住乖女。他知道事情不妙,但现今只能去了佛寺再做打算。
苍天垂怜……
*
李茹在沉睡中恍若闻到了佛门独有的香烟气,耳畔轻轻柔柔的嗓音又拽着醒来,她顺从地睁开了眼。
只见母亲发髻有些散乱了,眸子里生了血丝,往日涂着娇嫩口脂的唇线也因缺水显得单薄,衣裳还是昨日她看的那件。
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一间禅房,看日头也可能快到中午了,将屋内照得通通亮亮,就一张软榻,搁着红漆刷的木几,放着几个茶盏,也就没什么别的物件。
她怎么到了这里。
李茹正疑惑着尚未张口,又见母亲怜惜着抚摸她的发,拿着手臂支撑着她的后背坐起来,皱眉道。
「昨夜身子实在等不起,才求了方丈把乖乖放到这儿,如今感觉可还好了。」
李茹点点头,神色恢复如常,只一刹那,隐秘的悸动若隐若现,又化作屋中淼淼升起的檀香烟气,于空中散去。
不过也只是那一刹那。
像是从没存在过。
李茹刚刚升起的怀疑,随着呼吸的平复压了下去。「感觉大好了,不过母亲我这是怎么了?」
金陵喉咙顿时略干,思索着没有说话。只听「嘭」木门似乎被人踹开,只瞧见了翻飞的玄色衣角。
她眉心悄无声息地动了动,暗暗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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