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我是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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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空间中会诞生无数个不同的故事,即有无数个不同的「姬景」,但当祂以姬景的身份参与其中中,这段历史便有了唯一性,无数的可能尽归于姬景一人之身,当祂失去神力,这样的「影子」便会迫不及待的冒出来,拿某段历史中的姬景来说,他在他的世界是被放弃的那个人,他的一生都过得极为悲惨,他为了替母亲出葬,也为了日后的生活,把前程性命赌在了入宫为奴这条路上。
太监虽然没了命根,晚年归家的太监可个个绫罗绸缎,这是他自小耳渲目染的事实。
他入了宫,自己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皇帝也不知道,他凭着自己的努力混到御前做了个小太监,有一日奉茶时,茶水微烫,皇帝正被朝政烦心,「姬景」触了眉头,毫不意外的被人拉出去打了一顿。
宫里的奴婢行刑可没有什么恩典,都是去了衣打的,既是刑罚也是耻辱。
打完了他还要跪在地上一遍遍练习斟茶,直到再无差错。
可以说,此刻姬景表现出来的奴性是那个世界的「姬景」用一次次责罚悟出来并深深刻在骨子的规矩,也可以说,这是另一个世界中挣扎求生找出的生存之道……
如果姬景不是被选中的人,他的命运会和无数个普通人一样,在皇权世俗下苦苦挣扎。
其余世界中,「姬景」的结局是什么,太多了,一次次选择,一次次诞生新的世界,根本无从说起,既有他在某次错误中被杖毙而亡,也有他费劲千辛万苦做了御前总管,皇帝就驾崩了,新的皇帝带着新的御前总管上位,他孤老的死在深宫里无人问津。
其中,最让人惋惜的便是,皇长子薨于十三岁之时,无后的皇帝为了维护统治,断绝臣子的觊觎之心,设东厂和司礼监,姬景踩着万人血骨任了东厂厂督,又提任了掌印太监,人人称句老祖宗。
然后,他从接触的宫廷秘史中发现了天大的秘密,彼时,皇帝已经白发苍苍,上了年纪的「姬景」跪在皇帝身前替皇帝洗脚,做惯了奴婢,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一个儿子。
他想把事实告诉皇帝,却也知道这除了会让皇帝气的提前驾崩外,根本无济于事。
泱泱大国,绝不可能交给一个世人唾弃的阉奴。
此时的他,究竟是悔当年入宫还是不呢?
他不入宫,也许现在是个整日在田上耕种的佃户,对着地主小兵战战兢兢,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一辈子也不会见到皇上,更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世。
可他入了宫,做到了掌印太监,一生也该满足了,可上天偏偏跟他开了个玩笑,他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本该是坐在皇座上而不是跪在地上的奴婢。
皇帝无嗣,他此时已经在挑着有姬家血脉的人继位了,见「姬景」没有反应,不由得踢了他胸口一脚:「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姬景」一时不察,摔倒在地上,他忙爬起来,几乎是下意识的讨好道:「奴婢在想陛下是天上的神仙,是要活个上百岁的。」
皇帝朝后靠在软榻上,哼了一声:「朕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就是个奴婢,别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新帝若是不满,你也只能受着。」
「姬景」垂着头恭敬道:「奴婢省的。」
「不过,你是跟着朕最久的奴婢,朕也不会亏待了你去,你若想,在朕驾崩前,趁早离宫吧。」皇帝眼眸若有若无的落在「姬景」身上,「你这些年来,替朕担了骂名,朕一去,他们势必要拿你问罪,朕这可是掏心窝子的话了,怎么决定,你自己看着来吧。
说罢,他疲惫的挥了挥手:「你下去吧,让朕自己待会。」
「姬景」红着眼没有说话,主子对奴婢说出这些话,肯为奴婢找好后路,说不感动是假的。
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一层血缘关系。
「姬景」跪地行了大礼:「奴婢甘愿追随陛下一辈子,至死不渝。」
皇帝深深的看着他,只当他是舍不得权力,发了怒:「滚下去。」
「姬景」磕了头,起身走了出去,皇帝瞧着他的背影,有那么一刹那真的以为他是为了自己才留下来的。
「姬景」一直守着自己的秘密,甚至毁了他能找到的所有证据,他不想皇帝背上他这么个骂名,他自踏入司礼监,就做好了不得善终的准备,他很不想用自己残破的身子惹得天下人耻笑皇帝。
他哪怕自绝生路,也不肯让阉人染上皇子一点的气息,让天下万民记住他这么个污点。
「姬景」的动作终究还是被皇帝察觉到了,那日,他被召入乾清宫,侍候在皇帝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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