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我是不是很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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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眼眶已经红了起来。

    他似乎是在愤怒，可更多的却是悲哀。

    不知道是在悲哀他自己的人生，还是在悲哀那些尚且没有回到地狱，还依旧活在人间的恶鬼。

    听着他的这些讲述，季歌就已经觉得愤怒的咬牙切齿了。他上前一步，将少年单薄的身体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脊背，季歌开口说道：「能努力一直坚持着活下去，你真的已经很伟大了。」

    钱尘摇了摇头。

    其实在最后挣扎的那段时间里，他就已经说不清楚，自己这么久的坚持，到底是对是错了。

    不过就算这样，现在听到季歌的这句话，黑暗了太久的心思也到底是涌出了那么片刻的光明。

    钱尘的脑袋抵在季歌怀里，声音里似乎是多了些哭腔，可是又流不出任何的眼泪。只是那样哑着声音，他说：「可是到了最后，我还是没能抗住。季老师，有的时候我也在思考，我确实是太懦弱了。可我还是忍不住在想，如果当年我能遇到一个像你一样的人，我是不是就能坚持下去了呢？」

    季歌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然后干脆利落的摇了摇头。他说：「就算有我一个人这样告诉你，估计还是什么都没有办法改变。因为一个天使没办法对付千千万的恶鬼，当初在你面对那些人的时候，你父母应该也一直都是站在你身边的吧？那他们帮你挡住那些人的恶意了吗？」

    钱尘摇了摇头。

    如果能挡得住，也就不会有现在的他了。

    季歌继续说道：「所以现在机会来了，你不如思考一下，如果是要去家访，你想见到的人是谁？想见见你的父母吗？或者说你以前的朋友？当然要想去见那些伤害你的人也没有关系，虽然是集体的行为，但是也总有比较突出的存在吧？」

    钱尘听着季歌的问题，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他缓缓摇头，否定着说道：「我不想去见我的父母，他们好不容易放下了我，开启了自己新的人生，我不想去打扰他们。我也没有朋友，没有能说话的对象。至于那些伤害我的人，说实话，他们每一个都很突出。在我被大雪掩埋的时候，每一片雪花都不是无辜的。而且他们做过的那些事情，我其实也不想回馈着还给他们。我怨恨他们，我也怨恨最终选择了放弃的我自己。或许在没有见到老师你的时候，我确实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复仇。但是现在我想通了，我不想变成和他们一样的畜生。就算是死了，我也想死的像个人。」

    他说的非常认真。

    季歌听在耳朵里，却有些纠结了起来。

    如果事情真的像他说的一样，那这次的家访内容到底是什么，他都忍不住的开始有点儿好奇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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