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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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宇看着坐在身边的苏筱晓满是鄙夷，挑明的话都听不懂是吗？

    「不用那么看着我，和你同桌打过招呼了，我不打扰你，就只是写作业而以」苏筱晓实在不能无视姜宇那么直勾勾的盯着看，他的目光像是要把她解剖了，让她心烦意乱，一题数学题解了十多分钟还是没有结果。

    「你乐意就行」姜宇对她不知道是没有脾气还是已经束手就擒。

    苏筱晓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星期，认真开始写作业。

    一连几日，苏筱晓住校生的晚自习都在姜宇旁边做作业，始终一言不发，如约而至。

    姜宇一时间不懂她葫芦里卖什么药，只是看着她认真的在思考，碎发遮住了她的眉眼，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她低垂着头，发丝和下颚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特别的温柔。看着她将桌子上的作业一点一点的写完，她的字写得不是很好看，有点像是小孩子的子，写得快了更像是狂草。

    「不会的题可以问我，效率高一些」

    这是这几天苏筱晓对姜宇说的第一句话，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没别的意思，我成绩还行」

    姜宇的心里五味杂陈，「好，谢谢」

    「你说为什么筱晓老和姜宇凑一块？」马榆枫看着后面空荡荡的座位，那个位置很久没有迎来她的主人了。

    现在苏筱晓上课不睡觉，下课抓着他补习物理，像是着魔了一般。

    「不会是谈恋爱了吧」普柒八卦极了，随后自己又马上摇头否定，「不可能，要真实，筱晓怎么会不告诉我这个号闺蜜」

    「会不会是因为姜晨，她好久没有来上课了」杨曦洛弱弱的问。

    马至插嘴「她们关系很好吗？」

    「但是，但是她们是同桌，苏筱晓还是班委」

    马榆枫迷了，「姜晨不在苏筱晓找姜宇做什么？」

    普柒看着马榆枫拧成川字的眉头，笑着说，「怎么张新辰的小道消息传不到你这噶」

    「啊，什么？」马榆枫从座位上狗腿的跑下去，蹲在普柒的桌子旁边。「快给我说说我错过了什么瓜」

    「且听我细细道来」普柒故弄玄虚，一板一眼的模样像极了电视里说书的道士。

    「姑奶奶，你就不要吊人胃口了」

    马至也难得从题海里抬起头来，「普柒，别逗他了，我也蛮好奇的」

    「是这么一件事哈，姜宇他爸和姜晨的妈是有人牵线搭桥的，话说姜宇也是挺可怜的，说是她妈跟别人跑了，他爸酗酒，每天回去就打他，姜晨她爸出车祸死了，然后，，，，，，，后面她们就在一起了」

    「他真的好惨啊」杨曦洛听完故事有些同情。

    「哎，我现在希望张新辰的消息是错的」马榆枫少有的正经。

    「这么说，姜晨姜宇是异父异母的兄妹了」

    「不要在背后议论别人」苏筱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的时候，众人都被吓得一哆嗦，回头讪讪的一笑，马榆枫赶紧跑回自己的座位上。

    苏筱晓来拿漏掉的作业，看着一群人竖着耳朵在交头接耳，走过去听到姜宇的名字的时候，立马就反应过来了。

    他不需要同情，从来都是，但是他要什么，她不懂。

    那个晚上，她就知道姜晨不会在出现学校里，她的病恶化了，家里的已经没有能力来支付她的医药费了。

    ——我想去死。

    黑夜里，苏筱晓看不清她的表情，那几个字她说的很决绝，苏筱晓慌了，拉起她的手，说了一晚上安慰的话，她不知道世间是否还有她眷恋的东西，上天对她太不公了，出生就患病，还残忍的将她的希望抽离，给她满目疮痍身体又把她的心里弄的千疮百孔。

    那个晚上是苏筱晓的独角戏，她说尽了毕生能想到的言语，拼命去挽留一条要逝去的生命。自始至终，回应她的是窗外的鸟叫和沙沙的风声。

    夜晚对于清醒的人很是漫长，苏筱晓在说鸡汤去安慰，她轻轻晃了晃姜晨的手，「给你讲个故事」

    还是一片寂静，良久，才有一声「嗯」，几不可闻。

    苏筱晓又絮絮叨叨的开始讲述，「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缠着你哥，如果你愿意这么称呼他的话，，，，，姜晨，活着有无限的可能，你若走了，余下的就是遗憾，你的，亲人的，所有人的」

    「讲真的，我一点都不希望你以这样的方式去喜欢我哥」

    「如果我对他足够好，是不是就算我心思不纯也算善终？」苏筱晓这话，既是问姜晨，也是问己。

    「你怎么保证？」

    「你活着监督我？」

    「好」

    苏筱晓听着姜晨均匀的呼吸声，余生那么漫长，总要有什么去支撑着生命，不然漫漫岁月，多么难熬。

    黑夜里苏筱晓圈住自己，坐在床的一边，像是一座雕塑，静止在空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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