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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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走进街上的人群时，心里的灰暗才渐渐驱散了些。

    冯玉粟看她走远，大叫着用脚踹她丢弃的奶茶盒，刚刚沈姜和她说，「阿雨死了，跳楼死的，你知道她有多绝望吗？」

    「你们毁了她，你猜猜我会不会想毁了你们？」

    「用你们的方式？嗯？」

    撒旦！地狱里的恶魔！

    冯玉粟真真被沈姜震住了，她的手放在她的脖子，没有用力，微凉的手感在夏天格外突兀，让冯玉粟想起那天她看到那幕。

    陈玉穿着白色的裙子从楼上直直的跳下来，在雨中像一只直线坠落的小鸟，明明在楼顶时还在疯癫的跳舞，躺在地上就一点气也没有了。

    她去看时，她嘴角上扬，睁着眼睛在笑，冲她笑。

    她被沈姜唬住了。

    她和司烬一样有两幅面孔。

    -

    这边饭场散了，一群人从饭馆里出来，挥手和司烬告别，男孩把外套穿上，在灯光的阴影里，落寞的扯了扯手腕上的发绳。

    发绳上的小兔子正对他笑呢。

    可是他快笑不出来了。

    郁闷，整个人套进塑料袋子一样闷。

    司烬晃晃悠悠走进快递店街道的时候，沈姜已经在那里等了好久了，看见他的身影出现，从地上站起来。

    双手搭在他的胳膊上，头顶轻轻挨着他的肩，小姑娘声音很轻的说了句，「司烬，晚安。」

    声音融进风里，一吹就散。

    司烬咬牙，沈姜怕黑，他怎么让她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呢。

    「我送你。」

    他拂了拂她的发顶，去院子里开机车，车停在路口时，她的身影早不见了，沈姜已经先走了。

    司烬把给她准备的安全头盔扔到地上，启动机车去追她。

    沈姜这次走的不快，晚间的些许凉气将她身上的燥热吹散了些，瘦弱的身影在街道上形单影只。

    喉咙发紧，喉结下意识的滚动一下，喉间都是苦涩。

    司烬坐在机车上，不紧不慢的跟在她的身后，把人送回了住处。

    江翊打开门，沈姜蔫蔫的跟他道了句晚安，巷口转弯的地方机车启动的声音传来，黑色的机身飞快的隐进黑暗里。

    沈姜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窗外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倒映进她的瞳孔里。

    头好痛。

    和冯玉粟对质完，从巷子里出来就只剩头痛了。

    她把自己丢在床上，睡不着，爬起来伏在书桌边，从书架上拿出一沓试卷。

    卷子里夹着一张报名表，手指把纸张抹平，碳素笔飞快的在上面写下「九姜」两个字。

    -

    沈姜和司烬好像冷战了。

    沉闷的气氛一直围绕在快递店，司烬每天除了上课下课就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守着电脑，噼里啪啦的敲键盘。

    要不就是在做卷子，疯一般的拼命做。..

    灯到了凌晨两三点才灭。

    沈姜也不好受，整天闷在教室里刷题，偶尔出去找老宋问错题，错题本被她写满了两页时，天已经黑了。

    教室里还有留下来做题的同学，第一次月考临近，整栋高三楼唯一的亮色就是楼前挂着的横批了。

    红色的横批上面黄字印着「拼高三一年，赢无悔人生！」

    沈姜从九班路过，里面人都已经走了，灯黑着，只有电源灯闪烁着红光。

    还真是难受啊。

    整，司烬在她的世界里了无音迹，偶尔在楼道遇见，他也避着她。

    怎么了这是？

    手机屏幕上两个人的通话记录还停前，沈姜翻翻表情包，在一堆表情间走神。最后叹叹气，把手机收起来了。

    最近一中发生了两件事，一件是有人匿名给学校的账户打了一笔维修坏掉的摄像头的钱款。

    另一件事是沈姜在办公室里听到的，司烬逃课了。

    听到这件事时她在老宋的旁边问题，九班班主任在旁边都要气疯了。

    司烬打了个电话，沈姜听不清具体内容，老王被挂了电话，把手机猛地拍在桌子上，「涨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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