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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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男生顾忌她是女生都让着,渐渐地发现沈姜根本不在怕的,抢球射门比他们都狠,于是都放开了去打。
一中男生和女生的校服是一样的款式,长长的裤子和短袖,天气还没有完全夏尽,一场球还没打完,身上的汗就已经出了不少了。
除了沈姜,男生一个个像旱猴子一样,汗流浃背,但顾忌着沈姜和女生在,都老老实实的穿着衣服。
下课铃响了,球还没打完,一群人意犹未尽的离开操场,开心的跟沈姜称兄道弟的,「姜姐,球踢得不错呀。」
「叫什么姜姐,应该叫姜哥!」
旁边的人给那人一拳,一群人哄闹起来,沈姜夹在他们热闹的氛围里有点不知所措,只好跟着笑。
晚夏的热风带着少年的热气方刚慢悠悠的刮着,空气里一阵闷热。
冯玉粟在操场旁边的小路上遇到了司烬,他靠在树旁,手里捻着朵从花丛里折的月季花,看着和男生踢球的沈姜,那么专注的目不转睛的看着,冯玉粟心里那种沈姜和司烬关系匪浅的感觉又上来了。
走到他身旁打招呼,「沈同学的足球踢得很好。」
司烬收回目光,注意到身边的人,垂眸敛下眼底失控的情绪,「嗯。」
声音闷闷的,身上那种不开心和阴戾,冯玉粟感受的清清楚楚。
他一直是个没情绪的人,沈姜果然能牵动他的情绪。
「沈姜她,拒绝和我们女生一起玩,看来她果然不能跟男孩子玩到一起。」
「我们还以为那里面有她喜欢的呢。」
司烬身上那种陌生的阴暗感更明显了,冯玉粟心底涌起一丝害怕,斗着胆子继续说,「也,也是,沈同学那么好看,那群男生应该也挺喜欢她的吧。」
话音刚落,司烬手里的那朵花被他揉进掌心,月季花是被他从花坛里半截折下的,粗粝的刺扎进肉里,留下一道道深深浅浅的痕迹,他像不知道疼似的,眉毛都没眨一下。
「不清楚的别乱讲。」
司烬说,语气阴沉的根本不像他,像被鬼魂附体了。
冯玉粟真有些害怕了,等他走远了,蹲下来看那月季花,花瓣被揉烂了,氧化后褐色的折痕肆意的蔓延,张牙舞爪的刺上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干涸了,像血迹又像花本身长得斑点。
如同少年刚才的阴戾一样让她觉得不真实。
-
沈姜是在楼道里遇见司烬的,饭点楼道里已经没人了,他靠着栏杆在等她,弓着背静静地看着地面,眼前的碎发遮挡着眼睛,整个人说不出来的落寞。
她走到他面前,等待他叫她阿姜。
但司烬好像在发呆,没看见她一样,她到跟前一个动作都没有。
和她一起上楼的那群男生早就拐弯进水房了,嬉嬉闹闹的在洗脸,骂嚷的声音含糊不清的传过来,衬的这边更加安静了。
「司烬?」
沈姜戳戳他,「阿烬」,男孩动了一下,侧身,沈姜看见他另一只手里握着一只毛巾,白色的带着标签,看样子是刚买的。
「擦汗。」
司烬僵硬的把毛巾递给她,眉头突然皱了一下,然后避过她的手,毛巾落在她的额头上。
女孩的额头很光洁,沾着汗,细软的碎发贴在皮肤上,司烬认认真真的给她擦着,动作轻柔的像在擦艺术品。
风吹过来,带着闷热,在楼道里吹遍闭塞不通的角落。
不远处的水房里一群男孩子还在呢,沈姜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想接过他手里的毛巾,「我自己来。」
司烬的手被她的手搭上,偏他不松手,毛巾被他带到身后,一抬头眼里是说不尽的难受,窒息一样的黑暗像要把人吞噬,沈姜一震,司烬怎么了。
手搭在她的肩上轻轻地环住了,沈姜听见他苦涩的喊了一句,「阿姜。」
「我在。」
沈姜没有片刻迟疑的回答,「摄像头被我搞坏了。」
「嗯?」
「所以,我想再抱一会儿,行么。」
她刚出完汗,被司烬抱着更热了,但沈姜纹丝不动,她很清晰地感知到,司烬此刻精神状态很不好。
很敏感,很脆弱,只要她说一个不,他就能去毁天灭地。
他需要她,不论何种理由,沈姜都会陪着。
「卧槽,你还真泼呀!」
那群男生推推嚷嚷的从水房里面出来,注意到楼道里有人,扭头一看,集体石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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