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吾母已亡，以万灵为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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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方，大雪飘零，无数细雪如丝，万里的大地上都是银龙乱舞。

    顾玄风的内心在喋血，脸色难看到可怕。

    天玄圣地所在，山体坍塌犹如被汪洋冲毁，原本翠绿的山脉都已经变成了阴影耸立的断崖，宫殿连绵的建筑群落也已经成了一地废墟。

    神目之中，原本他在四周刻下的阴帝阵都已经紊乱，残留的道纹拓印在虚空之中。

    满目凄凉，悲从心起，感受不到任何的生灵气息。

    「你们该死！」

    顾玄风的心在滴血，脸色阴沉如雷云般酝酿，双眼中神焰浩荡升腾，很是可怕。

    他的心中有着一团怒火，足够上穷碧落，下穷黄泉。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大帝不仁以万灵牧畜。

    顾玄风此刻只想知道顾家到底遭了何等劫难，同时他的心中也悔恨交夹，恨自己为什么在亲族最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却不在！

    往事如烟，聚则散，散则亡，一幕幕在顾玄风脑海涌现。

    天玄圣地无罪，他们只是一众小修士，所求的只是一角安稳之地，圣地弟子见他的次数不多，但每一个却都对他恭恭敬敬，引以为老祖为护身符。

    顾家之人无罪，其长老们虽然与自己多有打闹，但他们却在自己幼小时就一直守护着顾家。

    他们不该死，该死的只有他。

    他死不足惜，一路以来为了活着杀戮了太多的人，幼年时就已是臭名昭著，人人喊打。

    顾玄风俯视着这片废墟，站立在顾家的府邸所在的废墟上，穷尽自己对于道了理解，推演着此地曾经发生的事情。

    他从土壤之中，从废墟之中，从遗留的道纹之中仿佛看到了一位位顾家之人的逝去。

    翻腾废墟，伴随着一截截的枯骨的涌现，顾玄风双手都在颤抖，仿佛看到了顾母的离去。

    修士不流泪，天天游离于刀尖左右。

    顾玄风流不出眼泪，但心中却时不时有着一重重的悲恸涌来，似是刀刃绞痛。

    天下有始，以天下为母。既得其母，以知其子；既知其子，复守其母，没身不殆。

    无量天尊，曾在天尊改道论中以母子比喻修士与大道关系。

    天下之人，母是开始，也是我命之源。

    为人子，为了自身修行久久未归是不孝。

    为人子，在他人欺压吾母时不在，是罄竹难书，是百死犹不能赎其罪。

    为人子，有恶徒伤吾之母时，当以我血染青天，当以我命镇九幽。

    「吾母已亡，以万灵为祭，以苍生为祭。」

    昔年，乾坤圣皇证道前就已经开始手举屠刀，杀尽了幼年时亡他亲族之灵。

    圣皇曾上穷九霄无穷，极尽星海无尽，极诛万千妖族。

    甚至，也曾返本溯源，只要与伤害皇母之人有点血缘的妖族祖上，也是同亡星海。

    圣皇过于极端，此举有人支持，有人不屑。

    青骄无泪，顾玄风脸色平静，闭上了双眼，但手指却深深嵌入了血肉之中。

    待到他再睁眼时，一语不发。

    他只是将顾府所有尸骸摆放在地上，将天玄圣地所有骸骨聚集拼凑，随后运转伟力将倒塌的废墟塑成了一座山岳。

    离去时，山岳上入目皆是白色之旗，无名墓碑之文。

    君且长眠……

    如世间有佛说轮回，伤你们之人该于地狱中忏悔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年，又于奈何桥前煎熬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年。

    如此，方可赎罪。

    神目穷尽远方，顾玄风望穿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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