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无忧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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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宇霜很不好意思麻烦马慧。

    马慧说：「有什么不好意思，出门在外，咱们都是外地的应该互相帮助。」

    就这样罗宇霜去青旅拿了东西跟马慧回家了，马慧住的是合租房，有左右，进门就是床，马慧给她翻睡衣找拖鞋，找洗漱的东西。

    罗宇霜只是在床边傻坐着。

    马慧察觉到她的拘谨说：「就当在自己家。」

    马慧的笑容让人踏实温暖，也像一把剑直戳内心那片柔软的沼泽。

    在屋里呆了一会儿，马慧让她等着，说去买菜，回来给她抄了土豆丝和番茄鸡蛋汤，一人捧着一个大馒头边啃着边聊天。

    「你也厉害，敢一个人来上海，而且才十八，我十八岁还不知道在哪待着呢。」

    罗宇霜只是笑笑，她想等发了工资一定请马慧吃顿好的。

    晚上躺在马慧旁边，她想起了李月风，那个和她共同面对寒冷和贫穷的男孩，不知此刻是不是也躺在夜里无边际的想着些什么，是不是也会偶尔想起她这个逃跑的妹妹，她以为自己很快就会淡忘他，可在此刻却如此挂念，有时候她会想对李月风有没有类似的爱情的感觉，可她并没有占据他的私心，也没有那种白头偕老的愿望，只是一种心疼，像心疼另外一个自己，只希望他过的好。

    一连在马慧家住，罗宇霜才在附近租下房子，依然进门就是床，里面住着好几家，隔壁是个福建妹子，晚上喜欢看综艺，看起来总是控制不住的大笑，那笑如惊涛骇浪震的罗宇霜头痛欲裂。

    楚晨很快就和她成为了朋友，每次去地铁口做地推，楚晨都是和她搭档，他常说：「霜霜，我觉得发财还是要做老板。」

    「对，对，我也这么认为，可在做老板之前还是要积累足够的市场经验，还是要把销售做好。」

    马慧很少和他们一起聊这些伟大的远方，她比较务实，每天也没什么想法，就勤恳工作，热情待人，只是偶尔抱怨：「我怎么就没有男朋友呢？」

    那个时候，她和楚晨总会对马慧说：「谁娶了你是福气。」

    马慧听完总是一副开心害羞的样子。

    有次罗宇霜问马慧：「你的梦想是什么？」

    「平平淡淡的生活。」

    在楚晨和她眼里这样的答案是索然无味的，但也不辩驳，每个人追求不一样嘛。

    有次她问楚晨：「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楚晨笑：「我总有预感我会有很多女朋友。」

    「你个花心大萝卜。」罗宇霜笑着望他，楚晨帅气的模样是招女孩喜欢的，特别是那对桃花眼，标准的花心大萝卜和陈世美的样子，有时楚晨也会有贾宝玉似的感性时刻，说：「咱们这些外地人，能出头的有几个，每年一批批的来，又一批批回乡。」还有时会说：「万一我成功不了，连媳妇也娶不上了。」还有时在地铁门口发传单时像狮子一样座在那不想动弹，「我觉得活着还不如去出家。」」

    有次休息，楚晨约她去外滩，她欣然应约，站在依萍跳桥的桥上，楚晨说：「我准备辞职。」

    「啊？为什么？不是挺开心的吗？」

    楚晨说：「要不是因为你和马慧我早就走了。

    「那你准备做什么？」

    「在这个城市，要赚钱只能做销售，很多做销售厉害的，一个月能赚好几万。」

    罗宇霜听得有些心动，也开始抱怨：「咱们公司，好是好，但真不赚什么钱，只是个街上发传单的，每天灰头土脸，毫无体面可言，我也是因为你和马慧在这里才觉得有点意思，哎，你如果辞职了，下个就该我了。」

    他们坐在石阶上看着滚滚长江水，欣赏着魔十色的夜晚，现在已经是夏天的气候，罗宇霜褪去了臃肿的衣服，只穿着短裤和短袖，但空气中的热浪依然熏着人，她觉得自己开始喜欢这个城市。

    「我一定会在这个城市安家。」罗宇霜望着前方，眼里闪着光。

    「那得有一千万吧。」楚晨说。

    不知哪来的自信，罗宇霜觉得一千万简单的就像在牛身上拔一根毛一样。

    一周后，楚晨辞职，那天马慧在家里张罗了一桌菜，罗宇霜买了一个西瓜，楚晨带的啤酒，三人挤在马慧逼仄的出租房聊天。

    「祝你前程似锦。」马慧拿着啤酒对着楚晨，楚晨一饮而下，马慧又嗔怪：「谁让你一口闷，慢慢喝。」

    罗宇霜有种莫名的幸福，楚晨虽走，但他们在这个城市彼此已经建立了深刻的友情，像一批同上战场的兵。

    罗宇霜对马慧说：「你是我来上海的半个妈，感谢照顾。」

    马慧斜睨着她笑：「我有那么老吗？」

    楚晨也说：「也是我半个妈。」

    马慧咧着大嘴笑，那笑容是一种无忧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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