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 章 回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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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棺三日,苏洵父子三人结束了在汴京的考试之行,急匆匆地归来。
古代书信往来慢,月余才能收到,他们错过了王弗寄去的信件,此刻还未收到程氏病重的消息。
当远远看到家门口挂着白布,听到不断传来的哀悼声时,三人面上大惊,连忙加快脚步,跑回家中。
儿子两人,双双获选进士,荣归故里,正想把喜讯告知家中妻母,怀着期待的心情,舟车劳顿回来,便看到这样一副场景。
一进院门,两个人影跪在堂前守灵,周围弥漫着沉痛的氛围,有四个前来祭拜的宾客和亲戚守在一旁。
苏洵身体晃了晃,心脏仿佛被一双大手捏住,要呼吸不过来了。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心中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
「是妻子程氏吗?」
一别大半年,不曾想归家之后,已物是人非。
苏辙苏轼两人同样鼻子酸楚,不敢置信,扶着浑身发软的父亲,进入堂中。
两人随即跪在灵柩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低声呜咽起来,「是儿子不孝,未能在家侍奉母亲」,子欲养,而亲不待。
抬眼看到陈圆圆和王弗一身白衣,头上戴着白帽,因三日未好好睡过一觉,脸上憔悴不说,眼里还布满红丝。
家里只有她们两人,不懂丧仪出殡之事,只能去苏家请长辈前来。
一切事宜都要听族中长辈吩咐:「棺汣前需点亮两根白色蜡烛,香炉里放置三根香,燃尽便加香,不能断,以慰去世亡灵」,还要跪念前来慰问的亲朋。
苏轼身为大哥,此时虽然心情哀伤不已,可还是强撑着,操办母亲后事,他眉头紧皱,询问母亲去世缘由。
王弗抽噎着说道:「母亲喝了不干净的水,引发了痢疾,大夫治疗了一段时间,可仍不见好,前几天婆母叮嘱完我们一些事情后,不久就没了气息。」,想到婆母的离去,尽管以前也对她产生过怨气,可现在只有悲从中来,深深的惋惜。
了解事情微末,周围叹气声不止,世事无常,亲戚也在旁抚慰「节哀顺变」。
苏辙垂下眼眸,脸上挂着一丝深深的忧伤,细长的眼睛中泛着泪光,身体微微颤抖,心里想:以前母亲总是偏宠他,因为他年龄小,在家从不让他干活,一直支持他做学问,可再回来,母亲却走了。
这是陈圆圆第一次看到苏辙,细长的眼睛,身形略显瘦弱,大半年不见,好像高了不少,如今目测大概有188,是父子三人中最高的,他垂着头不说话,母亲的忽然去世,对他打击很大。
苏洵跪坐在地上,直愣愣看着眼前这一幕,眼前白茫茫一片化程虚影,仿佛听不到耳边的嘈杂声,只有心脏猛烈跳动的声音,他低声呢喃,「是我回来晚了,还未亲口告知你,孩子们有出息,进士及第,你原本肯定是要欢喜的」,声音带着沉痛和愧疚。
年过五十的苏洵,此时像个小孩子,跪在灵堂前痛哭,悔恨和悲伤交织在他的心头。回想起妻子程氏,一辈子劳累命,他年轻喜欢出外游历,她没说过一句反对的话,还时常宽慰他。
年轻时她受苦了,现在悔过也无用,人走了之后,也不过是黄土一把。
夜幕降临,亲戚都已远去,只剩下他们一家人守灵。
王弗拿出婆婆留的存钱匣子,和公公说了婆婆最后让分家的话语。
打开匣子往里面一看,厚厚的一沓子,还有些碎银躺在角落,沉甸甸的盒子,是程氏省吃俭用一生,存储出来的。
苏洵接过木匣,用白衣擦了擦手,数出里面的银两。
5两碎银,426交子,他把钱一式两份,交给王弗,剩下一份给陈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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