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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不幸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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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梦蕊没法接上秘书的话,她也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是否正常合理,但秘书都抱怨了,应该是不合理的。

    「你好?」前方响起一个疲惫的声音,有个中年女人站在门边,显然是来关门的。这个女人看起来有五十多岁,皮肤粗糙,身材早已走形,长满色斑的脸上尽是麻木,整个人笼罩在室内的阴影中。

    【她不是客户,先想办法和客户搭上线】秘书提醒。

    我该说什么?

    面对陌生人,任梦蕊的社恐又发作了,巴不得赶紧低头道歉转身就走。她花了几秒想起自己现在的情况和身份,趁着女人关门之前,套上一层「外向」的面具。

    勇敢点,你可是杀人犯!讲个话怕什么?

    【这个激励语句不太好吧?】

    「阿姨,我是南霞理工大学的学生。」任梦蕊压根不知道南霞有没有理工大学,反正她想到就说了,她继续往下编,「我们学校最近正在组织一场慈善募捐,我能给你们做个登记吗?」

    年轻的优势此刻展露无疑,任梦蕊尽可能露出那种很容易蒙骗他人的涉世未深的表情,双手故作局促地捏着手机放在身前,眼里写满紧张和天真。这种神情在她刚来南霞的时候起过大作用,还帮她甩开过一次追兵。

    即使这番话完全是临时起意,但任梦蕊怎么看也不像是骗子,中年女人因此有些困惑,「大学......募捐?」

    「嗯,校内组织的!」

    有个任梦蕊一点也不喜欢的长辈曾说她有张温柔的脸,如果不是后面还跟着「屁股大好生娃,亲家肯定喜欢」,任梦蕊估计会感激这种夸奖。

    当年她还能把不满藏一藏,现在谁再对她说这种话,她肯定要动手打人了。

    「谁来了?」屋内传出男人的声音,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用力挤出来的,听得很累。

    「大学生,说是做募捐......」女人从门口让开,「你要拍照吗?家里有点乱......」

    「我先来登记一下情况,你们愿意加入募捐计划吗?」任梦蕊跟着她跨过门槛,没有顺手关门。她不打算往里走太多,暗自保留着几分警惕,如果这家人来者不善,她马上就跑。

    事实上,她也没法往室内走,因为一开门就能看到整个屋子。

    这个地方难以称之为家,它只有一个狭小的没有窗户的房间,集厨房、餐厅、卧室为一体,酸臭、尿骚和霉味儿全都闷在屋里。任梦蕊尽最大自制不皱眉头,很难想象住在这种环境是什么感觉。

    屋里唯一的电器是一个白炽灯泡,用电线就这么吊在房顶,提供的也不过是一些暗淡的照明,从屋外根本看不清室内的昏暗中藏着什么。

    所有的家具都紧凑地挨在一起,收起的折叠桌紧挨着灶台,煤气罐上挂着笔袋——这家有在上学的孩子——再过去一点就是分上下铺的铁架床。铁架床的上铺放满生活用品,边缘还晾着衣服,下铺空着,被子团在一起。

    本该留给人下脚的空间铺着一床被褥,上面躺着一个用被子紧紧裹住身体的男人。不难想象平时若是要吃饭或者写作业,就必须把桌子展开,支在上方盖住他。

    看到这人的一瞬间,任梦蕊就明白他便是潜在客户。他身上涌动着能量,仿佛一颗火热的心在空中鼓动,勾起人的思绪和好奇。

    「把它拿过来」的想法自然而然出现在任梦蕊脑子里,她将这个念头压下,结果下一个蹦进脑子的是她停在路边的电瓶车的安危。

    希望车还在......

    此时她也反应过来了,那中年女人不是保姆或者护工,而是一位未老先衰的妻子。毕竟这个家也不像是能请起护工保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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