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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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吃完了就回去吧。省的一会儿有人到处找你们，要是找到我这里来就不好了，我可懒得与你大母解释。」

    「你把我们叫过来就只是为了让我们吃果子？」

    「那你还想做什么？」

    「你……」

    「小贪，你看那天，变了颜色了。」

    黎巨的一句话，将二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远处是橘红色的天空，天空中飘着粉色的云。而头顶则是依旧澄澈蔚蓝的天空，只是相较于午后更加明亮了些，不会让人觉得蓝的发黑。远方的群山忧郁静谧，穿行其中的绿水流鳞鲜活。

    黎贪偷偷看一眼黎巨和湮泽，明黄如金的光芒闪耀在他们的脸上。男孩眼神纯净，没有一丝阴霾。女人眼波流转，美眸恍若星海。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景象很不真实。不仅仅是好看的不真实，他和黎巨竟然有朝一日与湮泽一同坐在这狭小的平台之上观赏这天地间的奇妙景象，不说是推心置腹，倒也和睦融融。

    他似乎从没与大母一起看过这般风景。

    「喂。」

    「嗯？」

    「你们看那边。」湮泽指了指幽绿群山的方向。

    「那边怎么了？」

    「过了这群山，就是有熊的土地。你们应该知道有熊吧？还有那边，那是东方，那里就是东夷的方向。」

    两个小男孩顺着湮泽所指的方向看去，北方，东方，视线最终都隐没入群山之中，只有隐隐的看见山间的河流，与脚下的湖泊，泛着金光荡漾在这天地之中。

    湮泽又开口了，「你们说未来九黎会被那些大族吃掉吗？」

    黎巨看向黎贪，他完全不懂这些，他甚至连有熊和东夷是什么都不太清楚，但是他对这些也不感兴趣，他知道这类问题应该是是留给黎贪的。

    湮泽也看向黎贪，她的目光中没有任何情感，黎贪只能看见倒映其中的自己。

    「我觉得不会。」

    他对这些事其实也说不好，他又不是当时不是族正，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但是他虽然不知九黎，但他知大母，也有一点知当时。不止他们，九黎还有昆吾，还有由庚，还有巡者们猎者们，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他相信他们。

    他忽然反问道：「你觉得会吗？」

    湮泽眼中透出前所未有的迷茫，看着远方的天空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希望不会。」

    「走吧。」

    两个小男孩走在下山的路上，时不时回望石台上那个倚墙而立的女人。她一动不动，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睛直直地注视着未知的远方。直到太阳落到地平线以下，天幕织上黑色，他们彻底看不见她。

    「小贪，她是不是做什么错事了？」

    黎巨轻声问道。

    黎贪诧异地转头看向黎巨，有些不理解他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停顿一秒，二人继续向前走去。

    「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她一个人住在这里，不与族人们一起住。如果是我的话，我绝不会一个人住的。我大母也绝不会让我一个人住在这样远的地方，她一定会让我跟大家生活在一起的。」

    「大家都不住在这里，只有她一个人住在这里。她不会害怕吗？」

    黎贪回望一眼，天色暗沉，他已经看不见那里的景象，不知道她是否还独自在那石台上看着远方。

    「她是九黎的祝者，或许这就是她该做的吧。」

    「可是我觉得她好像不开心。」

    「……」

    「小贪，你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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